(45)

服務生送上菜單,乖乖,最便宜的套餐也要1500,這一餐真是賺到了,雖然宇宇要大家別客氣盡量點,不過我們三個都點了最便宜的菲力套餐。搖曳的燭光、樂隊演奏、好吃到不行的餐點,我們四個好久沒有湊在一起,每個人都有好多話可聊,吃到一半一個女士到桌邊跟我們打招呼,其實不需宇宇介紹也能猜到她是宇宇的阿姨。她們長得就像是一家人,阿姨氣質也很好,我想宇宇老了以後應該也會像阿姨這樣,依舊美麗動人吧!

 

「待會兒吃飽可別急著走喔,看到中央的舞池了吧?現在大家還在用餐,所以舞池空空的,晚點就會有很多人在裡面跳舞唷。」阿姨搭著我跟阿吉的肩膀說,「你們兩個可要發揮紳士風度,別只顧著吃,要主動請兩位小姐跳舞喔!」

『呃,我不會跳舞耶。』阿吉扭著餐巾,一臉尷尬,『我怕我會踩到她的腳。』

「哎唷,沒那麼難啦,又不是在比賽,大家都是隨著音樂搖來晃去而已啊。」阿姨拍拍我的肩膀,「你可別跟他一樣瞎操心不敢跳喔,你得好好陪宇宇練習練習,這樣她到加拿大之後遇到舞會,才不會像我當年一樣驚慌失措、被人家笑喔。」

 

「阿姨!」宇宇急得跺了一下腳,阿姨趕緊摀住嘴一臉不好意思,說要去忙就溜走了。剛剛她說宇宇要去加拿大是什麼意思?出國去玩、會有參加舞會的行程嗎?宇宇為什麼一聽到加拿大就不開心呢?

 

『妳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?』四個人沉默了一會,是恩主公先開口,『妳阿姨說妳要去加拿大,是什麼意思?』

「沒有要瞞著你們。怎麼可能瞞著你們。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耶…」宇宇低著頭

 

像是做錯事的小孩,「我不想大家吃飯吃得不開心,原本打算等吃完甜點再說的。」

 

「我們家要移民到加拿大去,明天我就要離開台灣了。下次回來不曉得是什麼時候,但應該還是會回來吧,可能兩三年會回台灣一陣子看看老朋友吧…拜託你們不要那樣苦著一張臉,這樣我會…」宇宇越說越哽咽,她很努力的吸著鼻子,不讓眼淚掉下來。她看起來很難過,可是我沒有辦法安慰她,因為我也很難過,我那麼久那麼久沒有看到她,好不容易見了面卻跟我說,以後都沒辦法再見面了。

 

什麼以後還是會回來看看老朋友…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?本以為再過幾年就可以不用這樣分隔兩地,結果勒,都是我一廂情願而已。

 

「我們去跳舞吧,讓他們兩個好好聊聊。」阿吉對恩主公伸出手,她猶豫了一下然後答應了。剩下我跟宇宇兩個人相對無言,然後她問我,「可以跟我跳一支舞嗎?」

 

老實說我很想甩頭就走,妳要找人練習跳舞也不差我一個吧?但是看到她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,我沒辦法拒絕她。牽起她的手,踏進舞池,我當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跳,不過就像阿姨說的沒那麼難,一手放在她的肩膀、一手握住她的手,跟著音樂搖來搖去就好了吧?我感受不到什麼甜蜜的氣氛,我想像中的跳舞不是這樣的。

 

「你很生氣對嗎?」宇宇垂著頭,問。

『說實話是很生氣,可是生氣又能怎麼樣。』我試著心平氣和,『妳真的沒辦法留在台灣嗎?妳哥呢?他也會一起去嗎?』

「我哥會留在臺灣。其實我爸媽也問過我的意見,他們說如果我不想去,可以跟我哥一起留在臺灣,但我怕他們會太寂寞,所以我答應和他們一起去。」

 

『妳真是一個好女兒。』我忍不住酸了她一句,我以為不是很明顯,但她聽出了我話中有話,嘆了一口氣。

 

「也許你覺得我都沒有為你著想,但我覺得我們分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。你不理我那陣子我想了很多,對我而言你是不可或缺的,但我對你來說卻不是這樣。當我難過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你,但當你難過的時候,卻拒我於千里之外。我忍不住覺得也許有人比我更適合你。

正常來說不都是這樣嗎?所謂的「另一半」應該是不管高興或難過的時候,第一個想到的對象,當寂寞無助的時候想到對方就會湧出力量來,對我來說,你是我的心靈支柱,即使不能見面,但我只要想到你我就覺得好幸福。可是如果你對我沒有那樣的感覺,那對你不是很不公平嗎?我不希望我們兩個在一起,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幸福而已。」

 

我把她拉近我,這是我第一次抱住她,我想也是最後一次了吧?她說的話我不是很明白,但我根本不想找別人當我的伴。雖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只想一個人獨處,但這不表示我不喜歡她啊!現在去爭這些又有什麼用呢,她明天就要飛到加拿大去,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也許她已經交了新男友也不一定…

 

這頓飯,名符其實的「最後的晚餐」,在感傷的氣氛中結束。宇宇的哥哥開車來接她,對於寶貝妹妹他還是一樣呵護備至。幫她關上車門,我對她說保重,她也對我說保重,我們都刻意避開了沒說再見,因為「再見」在這個時刻聽來格外諷刺。

 

隔天我開電腦,收到宇宇傳給我的一封EMAIL。她寄了一首mp3給我,歌名是「第一支舞」。

 

帶著笑容你走向我 做個邀請的動作

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只覺得雙腳在發抖

     

音樂正悠揚人婆娑 我卻只覺臉兒紅透

     隨著不斷加快的心跳 踩著沒有節奏的節奏

     

鼓起勇氣低下頭 卻又不敢對你說 

曾經見過的女孩中 妳是最美的一個

    

要是能就這樣挽著妳的手  從現在開始到最後一首

     只要不嫌我舞步笨拙 你是唯一的選擇

 

 

「小樹,

 

聽過這首歌嗎?

這是社團學長姊教我的,我第一次聽就很喜歡,希望你也會喜歡!

 

昨天對不起,我把氣氛搞砸了,原以為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,你就會原諒我,男生不是常說『正妹有優待』嗎?XD

 

那件禮服是我媽特地買給我的,好看嗎?

在國外,舞會都要穿得很正式呢!

不過我人生的第一支舞,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跟認識沒多久的男生跳呢?

我只想和你一起跳。

我們從沒一起過過生日、情人節、聖誕節,

但至少我人生的第一支舞,是和你一起。

我很滿足了,謝謝你完成我的願望。

 

ps.有點可惜的是,我本來希望可以把第一個吻也留在臺灣的,

你沒注意到跳舞的時候,我一直把眼睛閉得緊緊的嗎?>//////<

 

宇宇」

 

看到最後一句我忍不住笑了出來,笑的同時眼淚也掉了出來,爸媽真不應該幫我取名為「樹」,讓我像木頭一樣老是不懂女生的心思。

 

我看著歌詞,聽著旋律,試著想像昨晚她朝我伸出手、拜託我和她跳舞的心情---人生的第一支舞竟然不是喜歡的人邀請她跳,而是委屈的自己開口拜託來的。

 

宇宇,真的很對不起。

我想回信給她,但在寄出前又後悔了。我們繼續通信只會讓她更掛念我,她身邊值得更好、更體貼的人陪伴。

 

我以為她還會像以前一樣,繼續寫信來,我想好我一定要狠下心,絕不回信給她。但我錯了,宇宇之後再也沒有寫信來,我們從此斷了聯絡。

 

(46)

好久不見了,台灣。

 

七年沒有回來了,我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踏上這塊土地,但是最好的朋友都有心到跨國寄了喜帖給我,還威脅我說要是我不來他們就不開席,我能不回來嗎?

 

阿吉和恩主公,我原本完全沒預料到的一對。恩主公對小樹是那麼死心塌地,我還以為我離開之後,小樹應該很快就會和她在一起;雖然這麼說對阿吉有點不好意思,不過不論是外在或內在,跟小樹比他都一點勝算都沒有啊!

 

和阿吉聊到這點的時候,他倒是也很爽快的承認自己不如小樹,但他很得意的說有志者事竟成,自備打死不退的厚臉皮、加上有我這個貴人相助,還是打動了恩主公的心。我?貴人?我還真沒膽告訴阿吉,在恩主公面前我很少幫他說好話,反倒是一直對恩主公洗腦、說小樹多好多好呢!像小樹這種個性,很需要有點姊姊性格的人在旁邊照顧他,雖然心裡難免會有點嫉妒,但恩主公是我想到的最佳人選。

 

「恩主公說,那天我邀她跳舞的樣子很Man。」即使沒看到阿吉,我也能想像他邊打字邊裝帥的樣子,「她說在跳舞的時候,其實她的心就已經倒向我這邊了;可是她怕自己只是一時意亂情迷,後來她又觀察了我好幾年、也觀察自己好幾年,確定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喜歡我以後,才答應跟我交往。你看,那支舞可是個關鍵啊!所以妳當然是我們的貴人囉!」

 

我完全可以體會恩主公的心情,女生的第一支舞真的太重要了,和男生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接觸,光是用想像就覺得臉紅心跳呢!有句話說,「牽手是會把女生的心牽走的」,那麼跳舞,可是能把女生的心拴住的喔!我猜恩主公在跳那支舞前,多少對阿吉有點好感吧?不然怎麼會想也不想就答應和他一起跳舞呢?嘿嘿,私底下一定要找機會銬問恩主公這件事!

 

到了加拿大之後,我曾和許多不同的男生跳過舞,但從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,就只是跟著節奏享受音樂和氣氛而已。而且糟糕的是不管和我跳舞的人是高矮胖瘦、來自哪一國,每當音樂響起,我的手被緊握的時候,小樹的臉就會浮現在我腦海。或許就是因為這樣,我實在很難喜歡上別的男生,雖然我真的很想很想像其他的同學那樣,身邊有個要好的男朋友,不管是看電影、吃飯、上圖書館都有人陪,儘管對我好的人有那麼多,我就是無法忘記周曉樹。

 

離開的這幾年裡,我有無數次想鼓起勇氣和他聯絡,可是花了幾天寫好的信總是在最後一刻又按下刪除,拿起話筒撥了號、還沒接通就心虛得趕緊掛斷上電話,千怪萬怪都怪我自己,在離開前寫的信中,發花痴加上一句多餘到不行的「ps.」,我想小樹看了信鐵定是臉上三條線加冒冷汗吧?想說原來方宇晴這麼飢渴,邀我跳舞還嫌不夠、竟怪我不吻她?唉,我在小樹心中清純如百合的形象,應該被這封信澈底給毀了,所以他才被嚇到連信也不敢回了,也許是怕我又對他提出什麼奇怪的要求?天地良心啊,我真不知道那時我是被什麼附身了,竟然就那樣赤裸裸的把心裡想的照實寫出來!我哪還有臉再見小樹呢?只能期待他主動和我聯

 

絡,但很明顯的小樹對我是避之惟恐不及了,我天天滿懷希望的打開信箱,卻從未等到他寄的信。

 

這次回台灣,算是名正言順的有機會和他碰面,他總不可能不來喝最好的麻吉的喜酒吧?本來在飛機上還幻想,他會不會跟著阿吉他們到機場來接我?十幾個小時的航程裡我一直在模擬見面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他、該說什麼話化解尷尬,但出關後我發現我根本是白擔心一場,來接機只有說好的阿吉和恩主公而已,而且他們還告訴我小樹在當兵,所以婚禮當天他也不會來。

 

「妳幹嘛一臉難過的樣子啊,我還以為妳會很高興可以避免見面尷尬勒!」恩主公奸笑著損我,我只能苦笑,她這麼聰明,想在她面前藏著祕密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嘛!

 

『我沒有很難過啦,只是有點意外…意外而已。因為你們跟他那麼好啊,他不來你們不覺得很可惜嗎?我還以為他會是伴郎勒!』

 

「找他當伴郎?笑話!」阿吉瞬間變臉,「我會找我老婆暗戀七年、又比我帥那麼多的人當伴郎搶我新郎倌的風采嗎?除非我頭殼壞掉!不,就算我頭殼壞掉也不可能找他!」

 

「對啊,就像我也絕對不可能找妳當伴娘啊!站在妳旁邊沒人會注意我這個新娘不說,搞不好以為我是花僮勒!」恩主公跟著阿吉一搭一唱。「況且我們日子是有算過的,哪能因為他一個不能來就改期啊?」

 

『這麼說,我是被騙來的囉?當初有人跟我說我不來的話就不開席呢!』我逗他們。

「當然是騙妳的啊,妳這麼好騙,不騙妳騙誰啊?」恩主公伸長手偷捏我的臉頰,「這麼多年沒見妳又變更漂亮了耶,還是一樣跑很快不給男生追嗎?」

 

『沒有啦,就沒有緣份吧!我多羨慕兩位可以修成正果啊!』

「我說…妳不會還在等周曉樹吧?」阿吉沒神經的問,恩主公捏了他一把。

『跟他沒關係啦。』我口是心非的說,『他不是早就有女朋友了嗎?那個社團學妹?』

 

大二的時候,恩主公告訴我小樹和社團學妹交往的消息,那時我難過到一個月瘦了5公斤,雖然心裡知道這是遲早的事,但真的發生的還是免不了難過。恩主公安慰我,說那個學妹跟我是同一型的,小樹肯定是因為移情作用才會跟她交往,但知道這並沒有讓我比較好過,反倒是更難過,如果我當初留下來,跟小樹念同一所大學,這一切也不會發生…

 

「他們分手很久了啊,只有交往一個月吧。妳還有機會喔!」阿吉這個勁爆的消息讓我跟恩主公都忍不住叫了出來,看來恩主公也不知道這件事,前陣子我們聊到小樹的時候,她說小樹跟那個社團學妹還在一起。

 

「劉吉慶,你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!」恩主公背後幾乎要冒出火焰了,「你跟周曉樹竟敢聯合起來騙我?不要命了你們!」

 

「不關我的事啊,是小樹逼我不能跟妳說的嘛!他還威脅我說,如果妳知道他單身,又對他舊情復燃,後果我要自行負責,我哪敢冒這個險啊!」阿吉越說越委屈,「小樹他聽說宇宇一直沒交男朋友,很擔心啊!他不希望宇宇為了等他錯過身邊的好男人,所以他才故意放假消息,想讓宇宇死心嘛。」

 

「齁,說來說去都是妳的問題啦!方宇晴!」恩主公氣得臉都漲紅了,「你們兩個明明就還是很喜歡對方啊,妳當初留在臺灣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?」

 

我知道,我知道啊…但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啊!

 

阿吉跟恩主公喜宴的地點選在當初那間飯店,他們認為在定情之地結婚會是很棒的回憶。阿姨仍然是那兒的經理,喜宴那天我提早到,先去辦公室問候阿姨,她看到我很高興,問我接下來有什麼計畫,在加拿大工作順不順利,我說才剛畢業沒多久只有找些兼職的工作,她說那要不要考慮在台灣工作一陣子呢?剛好飯店有個職缺很適合我,我若能留下來也是幫她一個大忙。

 

阿姨的提議讓我很心動,特別是在我知道小樹沒有交往對象的現在,我真恨不得

馬上搬回台灣!如果回來工作,從此可以和小樹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…嗎?慢著

,「怕耽誤我的幸福」不等於「還喜歡我」吧?也許小樹之所以編那些謊言只是

基於同情我或可憐我而已……

 

胡思亂想之際,耳邊響起熟悉的旋律,七年前的那個晚上,跳舞時樂隊演奏的就是這首:Air Supply的 Every Woman。

 

Girl, you're every woman in the world to me.
You're my fantasy, you're my reality.
Girl, you're every woman in the world to me.
You're everything I need, you're everything to me..

 

阿吉牽起恩主公的手,兩人在舞台上相擁起舞,台下的賓客們也有好幾對起鬨跑上台去,硬要跟他們一起跳。和我同桌的一個陌生人,突然邀我一起上台跳舞,嚇了我一大跳,我推說人太多空氣有點悶想出去透透氣,走出宴會廳。

 

我對剛剛那個男生感到有點抱歉,可是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,我實在沒辦法和別人跳舞。我下了樓,很自然的走向當初我們吃飯的餐廳,帶位的人恰好不在,我趁機溜了進去。舞池還是一點也沒變,樂手們演奏的曲目依舊是西洋老歌,我倚著牆遠遠的望著舞池裡雙雙對對的人兒,屬於我和小樹的回憶又湧上心頭。

 

「可以請你跳支舞嗎?」冷不防的面前多了一隻手,我嚇了一跳。正打算拒絕,卻發現眼前這張臉再熟悉不過!

 

『你…不是在…當兵嗎?』我嚇出一身冷汗,連講話都結巴了。

「我是啊,不過當兵也有放假日啊。」小樹咧嘴笑得很開朗,「我想說如果我不在,阿吉應該會比較安心吧,妳知道的,他一直很怕我把他老婆拐跑。」

 

我忍不住笑了出來,他很自然的輕輕握住我的手,把我拉進舞池。

 

簡直像是做夢。如果是夢,真希望永遠不要醒。

 

我幻想過很多次我們再次相聚會是怎樣的情景,但事實證明不管演練再多次都是枉然,23歲的我和16歲的我沒有什麼兩樣,一言以蔽之就是「毫無長進」,我只要看著他腦子就幾乎是一片空白。我以為我應該很容易找到像他一樣會讓我心動不已的人,但其實不然。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份吧?

 

「這首歌…你還記得嗎?」樂隊演奏的竟是Air Supply的 Every Woman,一定是上天的安排!

『當然記得,是我塞錢請他們先演奏這首的啊。』他對我眨了眨眼睛,『我現在

比較長進了吧?沒有那麼不解風情了吧?』

 

我紅著臉根本無法回答,眼睛直盯著地板連抬都不敢抬,我可以感覺到他正低頭看著我。

 

『妳不閉眼睛嗎?』曲子接近尾聲,他在我耳邊悄悄問,『這樣我沒辦法繼續七年前該做的事耶!』

 

天哪!我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,周曉樹真是壞透了,怎麼可以翻七年前的舊帳取笑我!

 

「告訴我,如果我完成任務,我的第一個女朋友願意留下來,不要離開我嗎?」

『除非我也是你最後一個女朋友。』我抬起頭,鼓起畢生的勇氣對他說。

 

「小姐,妳是在跟我求婚嗎?」他瞪大眼睛一臉驚訝,然後毫不猶豫的用行動給

我,我最想要的答案。

 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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